作者:北京女病人
2003-9-26 16:12:03
面對那些滄桑後依然乾淨歎息過卻無哀傷的文字,我感到深深的羞慚。
找出舊日文字,彷彿找出舊時照片,隔著十多年的光陰看回去,不是沒有過單純。字和人也曾乾淨過優柔過,也曾有過可以理解和諒解的幻想傷情和癡迷,只是如今人卻可以放肆
地笑得天昏地暗,而那時連輕輕地說一句話都會臉紅。
面對現在的文字和現在的鏡子,恐怕只有無奈地吐出那句話:我們都回不去了。
長大成人,彷彿是個選擇的過程,在面前是放射狀的岔路,選擇了一條路來走,就意味著再也沒有機會走上其他的道路;我想,那是個錯失的過程,無論選擇了哪條路來走,都肯定會失去另一種跋涉的可能,更有甚者,在遠處看到的風景,曆盡艱辛到達,才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可惜卻再也沒有體力精力熱情重新來過了。
有人問過一個問題:假如讓你重新回到十八歲,你願意再來嗎?記得當時我的回答是:堅決不幹。好不容易經過了那麼多痛苦困惑掙紮才一路走過來,重新經曆一遍實在是件很痛苦的事兒,何況,有些事兒,即使重新來過,也難免會固執地堅持當時的決定。除非,除非十八歲的時候可以擁有三十歲的智力和經驗。
那人啐我不知足,好像上帝一樣。因為上帝說過:要是有那麼美的事兒我早去了,還輪得到你?
人靠在一起的時候會感覺溫暖,但是只有隔著距離和歲月回望過去,能覺出其中平淡而驚心的美。如今刹那芳華,紅顏彈指老,文字油滑,心也濁了,只怕回頭看去也不忍面對那個曾經天真單純得近乎可恥的我;那些文字,曾經感動過別人也感動過自己,如今再無力量,只能強撐著插科打諢如小丑般表演,圖一份短暫的熱鬧與喝彩。而小丑的臉譜從來都是恐怖的,無論嘴畫得多麼笑逐顏開,可是眼角也一定是要有滴眼淚的。
人之可笑,往往在一些不可能實現之處妄想期待。即使永遠不能實現,也要假想著給自己拒絕的權利。就好像我,和你,分明是兩個孤單的個體,卻偏偏要說"我們",彷彿這樣就真的能在一起了似的。
翻看別人的BLOG。看到NYE寫的一句話:或我就是一隻玩偶。只貪戀你。只活匆匆七十年。或已太奢侈。因為你說,嗨,你是我的愛。
我想,我再也沒那種情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