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卡蕾認為,能讓人給你買一隻企鵝可真是件不得了的事。在晴朗的夜空底下,我們圍坐在篝火旁,李納斯講述著一個在英國布裡斯托爾市的Linux使用者組織是怎樣買了一隻企鵝送給他。讓卡蕾想不到的是,那些人並沒有真的給他買一隻企鵝,李納斯解釋說,是那個組織曾向某個動物保護群組織捐款贊助,然後以李納斯的名義認養了一隻企鵝。
托沃茲一家咂摸著李納斯的故事背後的含義。不知是誰,在烤蜀葵的當口抬起頭來,問了一個笨問題:你們是怎麼想起用企鵝來做Linux風靡全球的形象標識的?
“這是我的主意。”塔芙說道,“因為人們總是在問,‘難道你們不該做個標識嗎?’所以李納斯才在這方面動起了腦筋。Linux的各公司都有他們各自的標識,其中有一家用的是一個粉色三角,但我知道這個標識早已被同性戀者們相當廣泛地用上了。我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他。他說,他要找出一個優雅的、有親和力的東西來做標識。”
“我就想到了企鵝。李納斯在澳大利亞的時候曾被一隻動物園裡的漂亮企鵝咬了一口。他喜歡逗弄小動物,總是愛把手探出去。那些企鵝大概有一英尺高,他剛好能把手探到籠子那兒摸著它們。他晃動著手指,扮成魚的樣子。企鵝被招了過來,咬了他一口:咳,這口感可不像是魚。他雖然挨了企鵝的咬,可還是喜歡它們。我覺得他這輩子跟企鵝是沒完了,只要一有機會,他就非去看企鵝不可。所以,當他在為找個標識而大傷腦筋的時候,我就提醒他,‘你這麼喜歡企鵝,為什麼不用企鵝來做標識呢?’他說,‘哦,讓我想想。’”
李納斯此時正坐在篝火的另一邊搖著頭。
“不是的,這可不是她的主意,”他說道,“不是那麼回事。”
看來這個小問題還是有爭議的。我想,我恐怕還從沒見過一對像李納斯和塔芙這樣平等相待的兩口子。我曾見過李納斯做家務,見過他在塔芙早晨還賴在床上的時候給她弄上杯咖啡,即便是長途行車中應付兩個小寶寶的鬧上鬧下的無理要求,這兩口子也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這可真是一樁幸福婚姻。
我們的問題到了關鍵地方了。
李納斯給出了另外一個故事版本:儘管塔芙在早些時候確實語焉不詳地提到過企鵝什麼的,但真正認真考慮把企鵝作為Linux的正式吉祥物,還是在李納斯與兩個進階助手的一次談話當中。
塔芙有點兒不服氣。“開頭他也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因為這是我的主意。我跟他說過之後,他還是接著想他的。後來在波士頓,我們和亨利?霍爾又談起了吉祥物的問題。我對他們說,‘用一隻企鵝怎麼樣?你們覺得呢?’他們都覺得不錯。我想,這才促使李納斯認同了這個想法。”
“亨利?霍爾說,他認識一個畫家,可以找他來給我們畫一隻企鵝。但這時就再沒有下文了。後來我知道的,就是李納斯開始在網上徵集企鵝的圖片。”
李納斯選中的是萊瑞?艾文的圖片。這個萊瑞?艾文是德克薩斯A&M大學科學與電腦學裡的一位畫家。
這企鵝可不是隨便哪一隻都行。李納斯想讓它有副爽透了的樣子,就像剛剛喝下去一紮鮮啤酒,然後又體驗了一次無與倫比的性高潮。除此之外,這隻企鵝還一定要很特別才行。於是,其他的企鵝都是黑嘴巴黑腳蹼,但Linux的企鵝卻是黃嘴巴黃腳蹼,這使它看上去好像是鴨子與企鵝的雜交品種。也許它是唐老鴨在南極之旅中與一隻當地企鵝一夜傾情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