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資料時代」會引爆一場「哥白尼式革命」,對大資料技術的成功運用,將會改變個人日常生活、企業決策乃至政治治理的形態、結構,帶來驚人的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效益。
資訊超速催生「大資料時代」
人們一直存有這樣的印象:資訊是個好東西。 既然資訊是個好東西,就應該多多益善。 其實,這種想法是資訊稀缺時代的產物。 由於我們曾吃盡資訊貧乏和蒙昧的苦頭,於是就拼命追逐資訊、佔有資訊,甚至還固執地認為,佔有的資訊越多就越好、越有力量。 但是,在「大資料時代」,資訊不再稀缺,資訊的失速繁衍造成資訊的嚴重過剩。 當超載的資訊逼近人們所能承受的極限值時,就會成為一種負擔,我們會不堪重負。 面對海量的資訊,我們會產生一種無助感。
資訊技術的高歌猛進,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引爆出海量的資訊。 而這些突然間生髮出來的資訊遠遠超出了人類的傳統管理與控制能力,憑藉人們既有的資訊處理能力已經對付不了超速擴張的海量資訊。 2000年,數位存儲資訊占全球資料量的1/4,另外3/4的資訊都存儲在報紙、膠片、黑膠唱片和盒式磁帶這類媒介上。 而2007年,只有7%是存儲在報紙、書籍、圖片等媒介上的類比資料,其餘都是數位資料。 到2013年,世界上存儲的資料中,非數位資料只占不到2%。 面對這樣的資訊擴容,我們只能望洋興嘆了。
「大資料時代」對人類社會的影響是全方位的。 這種影響究竟有多大,現在還無法預料。 「大資料時代」會引爆一場「哥白尼式革命」。 美國著名攝影師兼作家裡克·斯莫蘭認為,大資料將成為人類的儀錶盤,一個説明人們對付貧困、犯罪和污染的智慧工具。 哈佛大學定量社會學研究所主任蓋瑞·金,以「一場革命」來形容大資料技術給學術、商業和政府管理帶來的變化,認為「大資料技術將觸及任何一個領域」。 對大資料技術的成功運用,將會改變個人日常生活、企業決策乃至政治治理的形態、結構,帶來驚人的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效益。
知識生產格局被改變
這裡的知識包括資訊、資料、圖像,甚至社會態度、價值和其他象徵的意義。 在「大資料時代」之前,知識生產是印刷時代的產物。 這種知識生產是15世紀古登堡時代的延續。 印刷革命引爆了人類社會知識生產與傳播的「哥白尼式革命」,它使得知識的生產和傳播突破了精英、貴族的壟斷,開啟了知識傳播的大眾時代。 同時,也確立了「機械複製時代」的知識生產與傳播方式。 與印刷時代相比,互聯網新媒體開啟的「大資料時代」,則是一場更為深廣的革命。 在「大資料時代」,資訊的生產與傳播往往是呈幾何級數式增長、病毒式傳播。 以互聯網為代表的媒介技術顛覆了印刷時代的知識生產與傳播方式。 新媒體遍地開花,打破了傳統知識主體對知識生產與傳播的壟斷,也打破了精英與平民之間的知識壁壘,改寫了靜態、單向、線性的知識生產格局,改變了自上而下的知識傳播模式,將知識的生產與傳播拋入空前的不確定之中。
在「大資料時代」,我們的知識生產若再固守印刷時代的知識生產理念,沿襲此前的知識生產方式,就會被遠遠地甩在時代後面。 面對洶湧無垠的資訊瀚海,傳統知識生產主體如同一個個資訊孤島,隨時會有被淹沒的危險。
權力邏輯被改寫
未來學家托夫勒在《權力的轉移》一書中指出,權力的來源有三種:暴力、金錢和知識。 三者的品級是遞進的。 暴力是一種低品質的權力,而金錢的段位高一些,屬於中級品質的權力,最高品質的權力就是知識。 知識搖身一變成當今品質最高的權力,它改變了以往附屬於金錢與暴力的地位,從而成為權力的精髓,甚至成為擴散前兩種力量的最高原則。 這是進一步瞭解未來權力轉移方向的前提,也可以用來解釋全球如火如荼地爭奪知識控制權和傳播工具的原因。 托夫勒提出上述觀點,是在20多年前,可見,未來學家托夫勒是極具預見力的,他深刻地意識到知識對於權力的革命性影響。 阿卜杜勒·薩義德和路易斯·西蒙斯也有類似的觀點,在他們合著的《新領土權》一書中有這樣的表述:「權力的本質正在發生激烈的轉變,以往權力的產生是因為貧富不均,現在則是因為知識程度的差距,特別是科技,以及控制政治經濟事務的知識。 」就是說,誰掌握了知識的控制權和傳播權,誰就擁有了權力的主動權。
「大資料時代」的權力邏輯被深度改寫。 在政治領域,權力格局因資訊資源配置的變化會發生深刻的變異。 在「大資料時代」,會出現一種悖論性的資訊佈局:一方面是資訊不再是一種稀缺資源,甚至人人可以佔有、生產、傳播資訊,資訊唾手可得。 這使得由資訊壟斷造成的權力控制不再有效,資訊自由度的加大推動了政治的民主化;另一方面,海量資訊的生產與傳播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資訊消化能力。 面對堆積如山的資訊資源,普通人是無能為力的,難以應對海量的資訊。 這就為一些有強大資訊生產和處理能力的行為主體提供了契機,創造了新的權力空間。 誰有能力消化「大資料時代」的資訊資源,誰就會更有力量駕馭權力。
個人資訊安全存隱患
在「大資料時代」,人人都被拋擲到資訊的海洋裡。 我們一方面在享受「大資料時代」給我們帶來的便利,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為此付出代價。 在海量的大資料中,會有一部分屬於我們自己的資訊隱私。 我們每天在臉譜、推特、微博等社交網路上發佈不計其數的資訊,這些資訊被無聲無息地收集,成為他人偷窺的目標或淪為別人漁利的工具。 歐洲議會的一項研究報告顯示:「雲計算」大資料已經對個人隱私造成了嚴重的威脅,而且比你想像中還要嚴重。 該報告還表示:隨著「雲計算」的發展,日益增長的可靠性問題、網路欺詐和網路犯罪、個人身份和資料的丟失,已然成為「雲計算」必須面對的問題,而且是迫不及待需要解決的問題,而現有的技術手段保護對於個人隱私而言遠遠不足。 IT技術論壇CSDN社區資料庫洩露,近600萬使用者的帳號密碼外泄,隨後又爆出「多玩遊戲網」800萬使用者資料被洩露。 中央電視臺「3·15晚會」揭露:數億手機使用者的資訊被作為私家財產瓜分,跟蹤手機就可以查到機主的家庭住址、工作單位、職務...... 這些無不在提醒我們,要守護好我們的資訊隱私,謹防「黑手」伸向個人隱私領地。
開拓商業新疆域
有一個比喻:「如果說20世紀是一個石油為王的時代,21世紀就是一個資料為王的時代。 」大資料對於商業的衝擊可能更為深廣,它不僅會拓展商業的版圖,同時也會改寫商業的遊戲規則。 在「大資料時代」,一場關於資料的「圈地運動」正在展開。 一些大型互聯網公司最先注意到了大資料技術的巨大前景和商業潛力,紛紛嘗試在大資料上開掘有價值的商業資源。 搜狐正要搭建基於「雲計算」的大資料平臺,將其旗下資料資產全面打通整合,獲取每月9億多人次的使用者資料資產;騰訊啟用了新版首頁,啟動門戶、微博、視頻、無線的跨平臺深度整合戰略;社交網站「臉譜」和視頻網站「網飛」也有動作, 通過搜集、整理使用者在網路上留下的「足跡」,分析使用者偏好、興趣和需求,向使用者推薦連絡人資訊或感興趣的視頻內容。
目前,以互聯網為主的技術服務能力對大資料的處理和挖掘尚處於起步階段,未來隨著技術的成熟,會有更多有價值的資料從海量的大資料裡發掘出來,進而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責任編輯:蒙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