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推CEO方毅：三次創業的N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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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連續創業者多是勇者，他們有不滅的夢、持續的堅持及執行力。 從學生創業模範到服務使用者達到5.5億的個推 CEO 方毅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在這次36氪+創業知識匯的線下活動中，方毅為大多數是第一次創業的觀眾回顧了自己 8 年、3 次的創業中跳過的 N 個坑。

第一次創業——硬體「備備」

第一次創業時，方毅做的是個硬體產品——一款叫「備備」的充電器，能夠在給手機充電的時候自動把手機通訊錄存在充電器上。 因為這個產品他上了不少電視節目，當年李彥宏還帶他去了 CCTV。 最近大家都在做硬體，尤其都在做跟手機硬體相關的產品，但方毅的經歷似乎在為此「潑冷水」。 方毅的這個硬體做了 6 年後才賣給了百度，他對這一次硬體創業分享了幾點感悟：

首先，市場教育：市場的需求和使用者真正去買不是一個概念：05 年的手機市場是諾基亞 Symbian 手機剛剛推出前置攝像頭的年代，大量的手機切換、通訊錄備份是非常麻煩的，而備備的出現讓消費者可以插上充電就可以將通訊錄備份好。 但在推出產品後方毅發現，有需求和使用者會不會為這個需求跑去找、去買是兩回事，這點需要做硬體的同學理解。

其次，創新產品在領先使用者的尋找、風險管控上容易掉坑裡。 當時方毅想到讓備備成為手機廠商的標配。 而方毅跑去寧波和手機中的戰鬥機波導(一年銷量 2000 多萬)談合作的事，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負責人說，「你這個東西一做完後，晶片各種打通，我們波導每台都配，每台給你一兩塊的授權費用。 」這瞬間就讓他有一夜暴富的感覺。 但實際上，怎麼樣讓領先使用者(買家)用起來特別難。 比如 TCL 後來在希望和備備合作的時候，硬體本來已經過了國家 3C 認證、CE 認證，但企業還是會要求給這個小硬體打高壓 8000 伏——因為企業標準就是企業標準。 而因為這，事情耗上 3 到 5 個月，機會就沒了(timing 很關鍵)。

第三，規模化和反覆運算問題。 方毅創業備備後領會到，硬體的規模化和反覆運算是件難事。 當年的手機也是不停地變，備備雖然做到了中國手機 70% 的相容率，相容 1000 多款手機，但當兩個手機拿到一起要資料切換過去的時候，0.7*0.7=0.49，也就是說符合備備應用場景的相容率還沒有超過一半。 而一個人用了體驗不好的情況下，需要 10 個人說它好才能抵消。 作為一個硬體產品因為不停有手機推出，使得產品也需要不停升級換代，為此他們甚至能夠做到自動升級。 但一個硬體產品永遠處于 bata 狀態的時候，你知道是多麼悲催。 到現在，方毅還有 100 多萬的庫存，如果開玩笑當垃圾去稱大概能賣個 300 塊錢。 方毅現在每月還在付 2000 塊的倉儲，一直存著這些產品。 「每個月付房租的時候我就會想到這個教訓。 」

有良好商業模式的下蛋網為什麼掛

在和手機廠商接觸，以為自己能成為百萬富翁後，方毅馬上啟動了第二個專案下蛋網。 06 年還是 BT 的年代，BT 有一個最常見的體驗就是下載一個東西 99% 的時候沒有種子了，跪求 1% 的種子。 因為 BT 是叫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概念，大家分享你去下載，但是那個人下載到 99% 的時候跟你一樣都在那兒等著，所以後面那些人都上來，但是下載百分之百的人已經關掉電腦了，唯一的辦法是只能追逐那些非常熱門的電影。 而針對這樣的困境，下蛋網做了一個很好的商業模型。 大家下載這部電影是付費的，但是你把它作為種子分享上傳你是能夠獲得錢，比如 10 塊錢一部片子。 他們照顧到了內容版權方，收益中版權方得 40%，給自己留 10% 作為仲介費，下載者做 P2P 上傳分享的時候能夠拿到 3 塊，這 3 塊可能來自不同的上傳者。 他們甚至在只有博客的年代裡就想好了 Web 2.0 的商業模式，分享一篇推薦稿能夠獲得 10% 的收入;想到了運營商的頻寬，還會給運營商分成 10%。

但這個模式，後來被迅雷幹掉了。 因為方毅他們當時考慮的是，大家都需要願意開著伺服器上傳，而迅雷做的則是不告訴你便可做上傳操作。 方毅在下蛋網中體會到，在考慮商業模式中所有利益關係的時候，你要想想能不能不照顧它的利益關係直接把它用掉，而且這種方法會讓利用率非常高。

「傍大款」可能是痛苦經歷的開始

之後方毅的創業依舊以通訊錄為起點做產品，在 07 年就做了通訊錄的雲備份。 但因為和國企合作，國企內部又遇上變故，體制內的決策變得非常緩慢，整個結構也被打亂，方毅當時的構想和努力也就白費在這了。 因為這個經歷，方毅感覺到傍上一個大款是很開心、但是又可能是很悲劇的事情，如果大家在創業過程中找到一個農民企業家去給你投資，或找到一個非常大的投資夥伴的時候，不要太開心，這可能是痛苦經歷的開始。 另外，在這種情況下，創業者可以儘量地去考慮賺錢，而不要想著做價值，真正做價值必須在完全可控情況下由自己去做。

「大象」和「針」

而下面件事讓方毅交了大概幾千萬的學費。 在考慮到通訊錄並不能高頻使用後，方毅在 09 年還沒有微信、米聊的情況下想到了「個信」這個 idea(第一個 IP 短信產品，比蘋果早一年)，把通訊錄、短信全部接管過來。 如果雙方都是個信使用者，他們就能通過個信的 IP 短信溝通。

「非常遠大的發明於是乎照樣也悲劇。 」當時有人問方毅，如果騰訊也做這個怎麼辦?方毅的回答是，騰訊是一隻大象腿，踢過來我可以拿針紮它。 但結果，方毅所處的環境不是在一隻大象面前，而是在象群遷徙的路上。 「當你處在一個大傢伙戰略遷移主幹道上的時候，你要想成功螳臂擋車基本不可能。 大家在創業挑戰這些大專案的時候，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

幫創業者填坑

在積累了 1000 多萬使用者仍被幹掉之後，方毅還是積累了不少推送、長連接相關的技術。 和其他創業者一樣，方毅認為推送是一個開發者自己做時成本會不斷被捲進去、同時耗時耗力的坑。 所以方毅現在正在做的個推，就是希望幫開發者想要做到的事做到極致，並將當中的成本做到最低。 目前個推已經能做到比其他家高一個數量級以上的承載量。

方毅現在認為，你不能用螞蟻去打大象，但你可以借助你的合作夥伴，讓一群牛去圍攻一隻老虎。 現在，他們正在幫開發者做應用增量更新的提醒，並在使用者不反感的情況下基於使用者喜好做換量的嘗試。 在八年創業的各種事情後，方毅希望做的事情是跟大家共贏，並且做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要想著自己要去構建一個非常大的生態系統，想著所有的人都會抓著頭皮去期待你幫他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