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工廠麥剛：滑鼠+水泥才是顛覆者

「最天使」之麥剛　　李開複的創新工廠(InnovationWorks)很火，但是麥剛的創業工廠(VenturesLab)也不賴，它成立的時間比創新工廠還要早4年。 5年間，由麥剛擔綱製作人的「創業工廠」已經是易查、易寶支付、中文線上、豆丁網、通卡等十幾家公司的「天使」，有三十多家VC投資過創業工廠的專案。　　一樣以工廠為名，一樣側重互聯網方向的創業投資，但這位目前仍在深圳、北京、上海三地奔波的工廠製作人卻有著另一套別樣的玩法：不做孵化、不做純互聯網公司，獨愛「滑鼠+水泥」的模式。 千萬別把「滑鼠」和「水泥」調換過來，因為那也是他不做的。　　天使「史泰龍」　　「李開複叫場長，我更喜歡製作人這個稱號；他是創業導師，我不是導師，也不是老大！ 」紮著馬尾辮的麥剛說話乾脆俐落。　　他喜歡史泰龍的電影《敢死隊》，這讓他給自己在創業工廠的角色定位，也像並沒有徹底老去、在電影中展現的肌肉和身材依舊擁有一定的號召力的一位敢死隊員。 《敢死隊》是史泰龍從影30年以來獨立執導的第九部電影，而創業工廠則可能成為麥剛的終極事業。　　麥剛最早的投資經歷可以追溯到1999年，物件是在第一屆全國大學生創業大賽上顯赫一時的大學生創業公司易得方舟。 當時麥剛還是上海浦東科創投資公司副總裁，此前他參與籌建深圳創新投資公司，後任深圳國際(香港)控股有限公司投資與業務拓展總經理，在美國洛杉磯加州大學安德森商學院念MBA期間還擔任美國DFJ Dragon投資基金董事。　　畢業回國後麥剛創辦億友公司(eFriendsNet)並任CEO。 那是2003 年，社交網站正掀起一波高潮。 被稱為社交網站鼻祖的Friendster也在那時候創辦，「我們兩家還是同一天獲得融資的。 」談起這段經歷，麥剛不免有些得意，在社區平臺上搭建應用的做法就是億友2004年進行機構融資的主題，「比現在的FaceBook早得多了」。 只是後來團隊意見出現不一致，「接下來也沒怎麼樣，隊伍散了，人心散了，賣掉是無奈的選擇，就這樣成了一位先烈。 當然，投資人都賺了一些錢，也算有個不錯的結局。 」　　「朋友勸我去做VC，但骨子裡的創業者血液讓我依然夢想去建立偉大的公司。 」2005年，手握賣掉億友的錢作為初始資金，麥剛與DFJ Dragon投資基金創辦合夥人、矽谷VC界的傳奇家族第三代Tim Draper創立了創業工廠(Ventures Lab)，開始了天使生涯。　　「商業模式是後面多少個0的問題」　　創業工廠開業時，麥剛找專案的方式並非來自創業者的自薦。 即使是現在，麥剛坦言也沒有收到多少創業者投來的計畫書，他更喜歡與身邊朋友聊出Idea，然後將之付諸實踐。　　其間，麥剛集天使與創業者一身的身影，在易寶支付、易查等專案背後穿梭。 「我跟有些被投專案的人本來就是老相識，比如劉斌。 」創辦億友的時候麥剛便認識了易查的CEO劉斌，「他當時做的是比較購物的東西，後來一塊商量，把方向轉移到搜索。 」　　創業工廠也曾嘗試過「內部孵化」的方式。 他曾為創業工廠做過「三個i」的定位：innovation(創新)、incubation(孵化)以及 investm ent(投資)。 「不怕別人笑話，孵化的那些專案全都死光了。 」麥剛解釋道，「需要孵化的專案，等於說是存在先天的不足，不是先天不足就是團隊不足或者產品模式有問題，但是你期望通過你的力量去改變它，幫一幫拉一拉，但結果都證明了這是比較困難的。 」　　經過這一段 「試驗」，麥剛決定重新調整創業工廠的運作模式：重點還是放在innovation(創新)和investm ent(投資)，即便是麥剛會參與其中的專案，也會讓它們一個個成立獨立的團隊和公司，專案間雖有不少協同效應， 但「具體的運營讓他們自己去折騰」。　　因此，麥剛每做一個投資專案都十分謹慎和挑剔，「光有idea不行，光有團隊也不行。 」麥剛會給專案做一個形象的打分：商業模式一般的打一個0，比較好的打兩個，很好的打三個，在這些「0」的左邊，添加上創業團隊的綜合實力1-9分，成為一個分值，好比企業今後的市值。 「一般的商業模式但是團隊打9分，最後能做到90分，很好的商業模式但團隊打7分，最後做到7000分，差別就在這裡。 」　　「多少個0的商業模式，或者說多少分以上的團隊才是你青睞的呢？ 」記者問。　　「一般我看的創業團隊打6-7分都沒什麼問題，模式是後來可以在做的過程中調整的，但作為天使投資人，我首先確保專案能多一兩個0，並且知道這些0是怎麼構成的。 」麥剛回答說。　　「‘滑鼠+水泥’才是真正的顛覆」　　那在麥剛眼裡什麼是核心競爭力？ 概言之，他想做的是商業模式上有所創新或者說是有些顛覆傳統味道的事情。　　然而這樣的機會似乎越來越少，特別是在互聯網領域。 億友的創業經歷就告訴麥剛，「互聯網是一個鏈條很短環節很少的行業，該卡的位置都差不多被卡住了。 」他對純粹的互聯網已經不「感冒」。 在麥剛看來，從門戶到搜索再到社區的三大階段裡，其中當然不乏「微小創新」如郵箱、博客、到現在流行的微博、LBS等玩意，都逃不過追求流量的宿命。　　「一追求起流量，你打來打去都逃不出這三波浪潮沉澱下來的大公司的。 」說到移動互聯網，麥剛覺得也是一樣的道理。 「能賺錢的產品會有，但再有偉大公司出現的機會則很小。 」　　網路遊戲或許可以另當別論。 但對於麥剛來說，他自己並不喜歡玩遊戲，而且，這個領域「沒有什麼意義」。　　這樣一來，只剩一個電子商務。 但正做得風生水起的「水泥+滑鼠」也是麥剛不屑的「微創新」。 「什麼是水泥+滑鼠呢？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傳統企業開始做網上銷售了，只是企業競爭的一種手段。 說白了他們是在和其他傳統品牌做競爭，凡客誠品不也是和其他傳統服飾品牌做競爭嗎？ 」　　他要做的是「滑鼠+水泥」，「本質還是互聯網公司，用互聯網去整合，像攜程的案例就是一種典型，利用互聯網將接單機構統一聯合起來。 」這才是麥剛想要的顛覆式創新。　　於是你可以看到，在創業工廠已公開的專案中，豆丁網實際上是對傳統的長尾印刷品價值的挖掘，儘管它互聯網的味道濃了一些；紅火網做的是提高二三線品牌產品乃至無牌產品的流轉效率，通過為網上小賣家提供底層的採購、倉儲、 配送和售後服務來實現；商印網則是整合線下印刷產業的供需雙方，將小至8毛錢的印刷需求也匹配到成本最低的承印商那一端去；車務網更不用說，將車主實實在在的需求給整合到一起......　　「不要等著VC來送錢」　　放眼一看，這些帶著「滑鼠+水泥」思維的公司，如果真像麥剛所期待的那樣，對背後的某個傳統產業有一個顛覆式創新整合，那麼市場前景似乎無可限量。 商印網背靠的印刷產業在中國有近5000億元的產值，而紅火網這位網上批發商背靠世界製造工廠珠三角更是不言而喻......　　不過事實的另一面卻是，除了規模初具的中文線上、易查和易寶支付之外，其他公司仍是尚在繈褓。 可以理解的是，以「整合者」或者「顛覆者」自居的滑鼠+水泥的「出品」，一開始所面臨的現實環境離「宏大理想」的差距甚大。　　「我很重視現金流。 它們不像純粹互聯網公司增長那麼快，但是盈利方面一定要很扎實！ 」麥剛解釋說，「創業工廠的公司極少從VC做大規模融資，拿很多錢揠苗助長在多數情況下是很危險的。 」　　從融資的角度而言，這樣的做法也有麥剛的另一層考慮。 創業一開始就要求企業要創造自己的利潤，不僅是作為商業模式成功與否的驗證，更是讓這群CEO們不必靠融資來存活，「我們不要等著V C來送錢，你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就很被動。 而如果模式清楚了，價值充分體現了，有盈利的話，心理就沒有壓力，價錢不合適可以不融資。 」麥剛說。　　這與麥剛之前做創業者和投資人的經歷所給到他的認知不無關系。 在他看來，創業企業在啟動到產生利潤的這個環節當中，「存在一個資本斷層，專案剛剛起步有點苗頭，但是很多人不願意這時候進來的。 」　　有這樣一個未經證實的統計資料：5年之內，90%的創業公司會倒閉；10年之內，剩下的10%的公司中的90%也將會退出市場，也就是說，10年之後，只有不到1%的創業公司會倖存下來。 生存下來的能成為行業領導者更是鳳毛麟角。　　這正是麥剛這樣的天使們將來或已經面對的。　　創富圓桌　　創業者對話麥剛：「最經典的戰爭並不是一開始就瞄準敵人「　　IT已死　　李江：既然要做一套印務管理軟體，美國的軟體比我們這邊的好，是不是跟他們合作？　　麥剛：沒有一家僅靠技術就能做大的公司。 IT已死！ 不要賣軟體，更不要做專案，核心是提供產品化的線上服務。　　李江：有印刷行業的公司想要給我們投資，如何？　　麥剛：行業投資者，它再牛再大也會有冤家對頭，讓他們投資你的專案，只能影響你提供線上服務的中立性和獨立性。　　不要瞄準敵人，而是做好自己　　劉昌敏：紅火網的競爭對手到底是誰？ 我個人的看法是，可能以後三四線的批發商沒有存在的價值。 但是媒體的採訪還提到B2C的競爭。　　麥剛：互聯網行業的競爭，最厲害的不是面對面的競爭，最成功的手段也不是喊個口號要把誰幹掉，最有殺傷力的手段都是十萬八千里外，從天上打來一個導彈，剛開始不是瞄準敵人的，直到對方看到時才發現廬山真面目，但是那時候已經晚了， 這是互聯網絡行業最經典的競爭。　　電子商務算互聯網裡面最髒最累的活，但是我們能看到明明白白的錢途，紅火網從珠三角起步，利用全球生產基地的採購優勢，物流方面也有優勢，既然你的角色就是為需要電子商務支援的店家提供打包服務，目前還是做到更細更扎實。　　下一步「全球化」　　林耀成：豆丁網未來的發展規劃還沒有完全考慮好。　　麥剛：豆丁不過是滑鼠味兒濃一些，其實也是參照「滑鼠+水泥」的模式，其本質所映照的是出版行業。 傳統出版物有書籍雜誌，如果你把檔也當做出版物，這是一塊小眾細分的市場，比如一個Ppt檔可能只有2000人需要，傳統出版市場找不到，那豆丁就等於創造了新的市場。 像太捷軟體，紅火網，豆丁等等，都可以做全球業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