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雷曼老總：餘波仍無期 二次創業難東山再起

雷曼兄弟前主席兼CEO迪克·福爾德一直在艱難地告別過去。 65歲的老人在「矩陣諮詢」辛苦工作著，盡己所能利用自己的關係，重建自己的聲名，恢復自己的生活。　　雷曼兄弟提出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破產申請距今已有兩年，公司前主席兼CEO迪克·福爾德也一直在艱難地告別過去。　　自雷曼風波以來，福爾德一直保持低調。 2008年11月，他辭去了CEO一職，但2009年5月前仍擔任新任CEO及理事會主席布萊恩·馬紹爾的顧問。 不過他的角色已與之前大不同了，那段時間裡他也很少出現在雷曼及附近的辦公室。　　雷曼倒臺兩周年的日子將至時，福爾德究竟在幹什麼呢？ 自破產後他的消息少有人知，一如往常，福爾德不接受採訪；他在紐約辦公室、位於太陽谷的家裡收到的消息都一律不回應。 但據各方的消息，他正在全神貫注于自己的小諮詢投行生意，以期走出2008年9月那場變故的陰影。　　矩陣諮詢——新的事業　　2009年4月，失業四個月後，福爾德在曼哈頓第三大街780號成立了矩陣諮詢公司。 在曼哈頓為公司提供融資、兼併與收購等方面的諮詢服務。 矩陣的業務一度不甚為人所知，但5月份，一份不起眼的監管檔透露了天機。 福爾德是該公司「管理成員兼所有人」，根據這份檔，他每月花250個小時，每週超過60個小時待在公司。 該檔將矩陣公司描述為從事「執行戰略諮詢」的公司，「為各行業客戶管理團隊和高級雇員提供戰略建議」。 據福爾德身邊的人透露，該公司只有一個原來在雷曼工作的年輕人和兩個秘書。 原雷曼的員工還會定期跟福爾德聯繫———不過人數已經越來越少了，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福爾德現在在矩陣到底做什麼。 「有時他會在早上七點打電話，」其中一人說，「他在工作。 我不知道他有多成功。 我沒有了解的管道。 但他還在工作，而且很忙。 」　　據說福爾德跟IBM主席兼CEO彭明盛還很親近。 兩人的兒子在明德學院時是室友，而福爾德去年以前一直是明德學院信託理事會成員之一。 據稱他還跟通用電氣公司主席兼C E O傑佛瑞·伊梅爾特私交甚篤。 福爾德的一個朋友最近聽說他在為IBM做事；IBM一位發言人也證實了福爾德和彭明盛是好朋友，並為IBM的收購團隊提供了諮詢服務。 另外據稱，福爾德還在與一家歐洲軟體公司合作。 朋友們並不奇怪福爾德能得到各種生意，畢竟他有深厚的人脈，且個性奮進好強。 有人說「他知道怎樣去要求訂單。 」　　矩陣自今年5月頻繁躍入報紙頭條，因為各種消息透露說福爾德離開了自己創辦的公司，將加盟傳奇證券，一家臨近華爾街的小而無名的經紀交易所。 但事實上，福爾德並未離開矩陣，但他確實在傳奇證券登記了。 可能是以此舉保證他的證券業務許可證有效。　　對一個職業生涯一直在華爾街賺大錢的65歲老人來說，這一切確實不容易。 福爾德圈內的朋友都說，如果不是為了維持奢華慣了的生活和雷曼破產案遺留問題的律師費，他其實不必這麼努力賺錢。 2009年8月，他還不得不把自己曼哈頓公園大街640號6000平方英尺的新裝修公寓賣給了戴爾公司M SD資金創立者之一葛籣·福爾曼———賣了2587萬美元， 比他2007年購入時花的錢多了大概400萬（福爾德住在格林威治的家中，往返上班）。 雷曼申請破產後兩個月，福爾德還將妻子收藏的一幅稀有名畫以200萬拍賣出售。 據說福爾德還違背了向明德學院捐贈5000萬美元的承諾。 據該校校長身邊的一位人士透露，福爾德告訴校長他當時身家只有1億美元，無法實踐諾言。 一位明德學院的官員稱福爾德「對正式捐贈承諾並未食言，」但可能在非正式捐贈上改變主意了，他說不管怎樣，福爾德是一個「非常好的受託人，為人慷慨。 」　　除去出售資產所得有4500萬美元外，福爾德一家還有很多地產。 路透社記者鮑爾溫去過的愛達荷州住宅就是一座位於大木河河畔，數棟房子環繞一間主宅的豪華別墅。 他在凱徹姆以北一小時車程的佩蒂湖湖畔還有一棟小屋。 總計起來，福爾德在太陽谷周邊地區共擁有15處地產，總面積76英畝。 根據愛達荷州布萊恩縣評估辦公室的估計，其總價值高達2328萬美元。 福爾德同時還在格林威治擁有一間宅邸，內有九間臥室、還有一個客房，占地12英畝。 他于1992年以730萬美元的價格購入，今天輕易就可以翻倍售出。 他們還擁有佛州木星島上一棟帶5間臥室、占地3 .3英畝的豪宅，2004年以1375萬美元的價格購入。 據報導該豪宅已經拆掉重建。 這棟房子的稅收高達20萬一年。 （2008年11月，福爾德將這棟房產過到妻子的名下，他事後解釋因為她拍賣了自己的名畫，此舉是為了平衡夫妻間資產。 ）　　他究竟有多少錢？　　福爾德究竟有多少錢，事實上還是一個謎——— 而且很有爭議。　　2007年，他分別得到3400萬和2900萬巨額資金，不過都投入了現在一文不值的雷曼股票裡。 他同時直接或間接擁有另外1085萬美元的雷曼股票，價值一度接近10億美元，不過如今同樣幾乎一文不值（其中約210萬美元的股票用作雷曼兄弟保證金帳戶的抵押）。 申請破產的當天，福爾德以每股20分的價格賣掉了300萬檔股票。 獲益約60萬美元。 接著他又以7分每股的價格賣掉了另外28.7萬檔股票。　　要說到過去十年福爾德的股票收益，那更是風雲變幻。 在公眾面前，福爾德竭力減縮自己在雷曼的所得。 2008年10月，在雷曼崩潰幾周後的一次國會聽證會上，福爾德與眾議院監督委員會主席亨利·韋克斯曼表達了不一致的意見。 韋克斯曼拿出一張圖表，上面顯示福爾德從2000年到2007年共賺得4.84億美元的收入。 福爾德否認了這個資料，稱自己拿到的薪水接近3.1億。 後來他又讓步說應該是接近3.5億。 但事實上他拿到的錢應該更多。 而且他離職時拿到的賠償金超過了韋克斯曼提到的數位，還提取了超過5億美元的現金。　　2008年6月，雷曼尚未終結，但問題日益嚴峻時，《財富》計算出福爾德自2000年至2007年賣出了4.82億美元的雷曼股票。 去年哈佛法學院的一個研究團隊發表了研究結果，顯示2000年至2007年間，福爾德兌現了4.61億美元的雷曼股票，並收到了6160萬美元的現金紅利。　　雷曼前副總顧問奧利弗·巴德，曾在雷曼負責起草部分雷曼行情走勢，2006年2月辭職。 他宣稱福爾德那段時期收入足有5.294億美元，而且通過股票銷售現金支出4.69億美元。 這是他2008年4月發到證券交易委員會的兩頁告密電郵裡顯示的內容，今年4月彭博商業週刊得到了這份郵件。 福爾德的律師派特裡夏·海恩斯回應彭博商業週刊時說：「法律顧問的研究認為巴德的說法沒有法律依據。 」巴德堅持自己是正確的：「我毫無疑問自己算的是對的。 那種數學計算誰都會。 」　　巴德同意其他前雷曼高管的觀點：儘管福爾德從公司帶走很多錢，他可能確實遇到了財政困難。 他提到了追加保證金時福爾德可能在雷曼的股票上的所得，只是其價值在2008年化為泡影。 他和雷曼前總裁喬·葛列格里2008年夏天將他們在雷曼私募股權基金裡的非流動性股份轉成數百萬的現金。 巴德還懷疑福爾德最終用盡了公司的保險金，這些都花在了他的訴訟費上。 事實上，法律費用還在增加：7月27日，威嘉律師事務所提出申請將附加保險政策附在雷曼高管的法律費用裡，這樣公司的法律帳單到十月就達到了5500萬美元。　　毫無疑問福爾德得重新學習如何節儉度日。 雷曼曾經擁有的三架噴氣機現在都已變賣了。 他開始乘坐商務航班往返于太陽谷和土星島。 「他有20年沒坐過商務航班了。 」在商務航班上碰見過福爾德的一個公司高管這樣說道。 [page]　　雷曼餘波仍然漫長無期　　與福爾德還有接觸的前雷曼人說他現在正經歷著否認一切或者承擔責任的「格鬥階段」。 他身邊的人說他認為自己在2008年夏天因為沒能替雷曼找到買家而備受指責，畢竟貝爾斯登就成功被摩根大通收購。 替他辯護的人說福爾德願意為發生的一切承擔該承擔的責任，但他的律師海恩斯不允許他這樣做。 另一位前雷曼高管認為福爾德被誤解了。 「迪克是一個好人，」他說，「他真的是一個好人。 我是看著他成長起來的。 人們對他的描述跟他本人相差太遠。 」　　除了在矩陣待過的日子，福爾德被迫不斷地自我辯解，解釋自己在雷曼最後幾年的管理。 在法庭指定的破產監督人安東·沃盧克斯發表了一份長達2200頁的報告後，福爾德的日子更不好過。 這份成文歷時18個月的報告指出，雷曼公司高管通過最新的回購105的會計手法將500億美元的資產從資產負債表中抹去。 福爾德稱自己對這一手法毫不知情。 但沃盧克斯稱他有證人作證曾與福爾德討論交易過程——— 而且他還有檔證明。　　沃盧克斯的報告對準備起訴福爾德和雷曼的律師們來說就是個訴訟指南。 事實上，在證詞裡，沃盧克斯說他寫報告時，對調查雷曼公司的各方人員———包括證券交易委員會和調查此案的美國三大律師———都保證及時讓他們知曉情況。　　福爾德本人也因破產引起的訴訟忙碌不堪。 據他5月份向監管機構遞交的檔顯示，與他有牽連的案件足有20起，包括紐約南區前債券和股票持有人的集體訴訟，指控雷曼和它的高官利用包含雷曼財務狀況「不真實聲明並略去重要事實」的檔而籌集了310億美元的資金。 雷曼兄弟控股公司與巴克萊銀行也還有未解決的訴訟糾紛。 當雷曼申請破產後，巴克萊收購了雷曼在北美的投行和證券業務，但雙方就利益問題展開了訴訟。 雷曼破產財團希望獲得數以億計的賠償金，用來償還給債權人。 儘管福爾德的名字亦有提及，但他本人還未被傳訊出庭。　　確實，在可預見的未來裡，福爾德的生活將充斥著反反復複的證詞，解釋自己在雷曼最後幾年的所為。 同時他還在矩陣辛苦工作著，盡己所能利用自己的關係，重建自己的聲名，恢復自己的生活。 當被問起福爾德是否開心時，他身邊的一位朋友猶豫了一下，然後說，「一言難盡」。 看來這位「大猩猩」還需要更多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