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學淩遇上雷軍：天使與創業者的天作之合？

劉佳離納斯達克更近一步的不只是歡聚時代的CEO李學淩(微博)。 七年前以100萬美元投資多玩(歡聚時代的前身)的天使投資人雷軍(微博)，也將迎來「雷軍系」中第一家上市公司。 歡聚時代招股書顯示，公司董事長雷軍和CEO李學淩分別持有歡聚時代23.8%的股份，同為最大股東。 有人計算，若按多玩估值10億美元計算，雷軍所持的多玩股票價值為2.38億美元，投資回報高達238倍。 不過，創業七年，李學淩獲得的不僅僅是創業初期雷軍投入的100萬美元，雷軍收穫的也不僅僅是逾200倍的回報。 伴隨多玩的創業歷程，從最初的創業方向到企業關鍵性的戰略轉折，在多玩于騰訊陰影下艱難成長的過程中，雷軍扮演了天使、導師、資本家、軍師等多重角色。 但如果沒有李學淩的腳踏實地和創業激情，以及對雷軍的信任，今天的多玩會發展成什麼樣，沒有人會知道。 用雷軍的話說，「我最喜歡的投資是從零開始，看清楚未來趨勢，找到合適的人，一起琢磨如何干。 這樣創辦的公司，看起來風險很大，但基礎比較扎實，更容易成功。 比如凡客，比如多玩。 」李學淩與雷軍的相遇，對於多玩來說也許就是一場「天作之合」。 在經過多重關係的演變後，眼下的兩人是利益與共的歡聚時代大股東。 這段傳奇，在善變的互聯網江湖中，還能繼續演繹多久？ 亦師亦友雷軍在業內有個聞名遐邇的比喻：「站在颱風口，一頭豬都能飛起來」。 他的理解是，創業成功有兩件重要的事情：一個是優秀的創業者(千里馬)，一個是好的機會——「颱風口」。 李學淩正是雷軍眼中的「千里馬」。 1998年，李學淩在中國青年報實習時，寫的第一篇報導是關於金山的負面新聞，即使後來和雷軍關係很好，但依舊對他照罵不誤。 雷軍在一次接受採訪時說，在他當時看來，李學淩是一個有自己觀點的人，而且不被任何東西所利誘。 「他還願意琢磨，是個技術愛好者和發燒友。 他批評我們的東西還是講在了點子上，很有深度。 」當李學淩在2005年離開網易決心創業時，卻和「伯樂」雷軍意見不同。 媒體出身的李學淩希望以UGC的方式重做媒體，堅持做RSS博客訂閱。 但雷軍認為這個市場太小，商業化空間較窄，不如從房產、汽車、科技和遊戲這四個方向做垂直門戶。 最終，二者妥協後達成的一致結果是做基於遊戲資訊的多玩遊戲網，雷軍以天使投資人身份投資100萬美元。 從後來雷軍每筆平均200萬元人民幣左右的天使投資額度來看，100萬美元絕對算是他的「大手筆」。 有業內人士說，2005年時雷軍也只是開二三十萬元的車，住一百多萬元的房子。 事實上，多玩名字也出自雷軍之手。 他曾透露，2005年計畫創辦多玩時，正好在臺灣出差，看到一種水的牌子叫「多喝水」，覺得名字不錯，於是就決定把網站叫多玩遊戲。 早期多玩的宣傳語就是「多玩遊戲多喝水」。 在創業初期資源有限的背景下，李學淩的思路是把所有資源集中在一個小領域突破，傾盡全力打造魔獸世界專區，並在3個月後流量突破百萬。 不過，遊戲資訊門戶依靠廣告營收的模式複製性強，增長空間有限，而且與當時佔據主流的17173等遊戲平臺相比，廣告主對於多玩的認可程度並不高。 例如，2010年全年的遊戲類媒體中，僅17173一家就占去了全部廣告投放量的51%，多玩網僅佔據約7%的市場份額。 想要在競爭中甩開對手，多玩還需要在互聯網中尋找更多的機會。 這次轉折中，雷軍又一次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2007年，周鴻禕(微博)和雷軍都投資了一款名為ispeak的線上群聊語音產品，但李學淩拒絕了共同投資的建議，認為這項業務並無多大價值。 但幾個月後，ispeak同時線上使用者突破5萬。 李學淩著急了。 他改變了原先的想法：語音+視頻的時代將會替代文字+圖片的時代，如果能借助到時代的力量，多玩便有機會能夠成長為更大的公司。 但再收購ispeak為時已晚。 後者已漲價20多倍。 於是，李學淩像當年複製17173一樣，開始著手開發同類產品YY語音。 幸運再次光顧李學淩，最終，YY語音與ispeak的競爭，以ispeak高管入獄收場。 最佳天使與最佳創業者雷軍比李學淩大五歲。 雷軍曾評價李學淩志存高遠又腳踏實地；而李學淩則說，人生能夠認識一個比自己大五歲、比自己更成熟的人是特別大的幸福。 「他的綜合判斷能力、他的思想成熟度，正好能夠幫到你現在的狀態。 」事實上，除了關鍵性戰略決策上的説明，在多玩發展過程中，雷軍「導師」的角色不可或缺。 2008年春天，李學淩在網易的老戰友、多玩遊戲網總經理張雲帆帶著10名骨幹員工集體辭職，移師北京創立178遊戲網。 李學淩曾把核心團隊出走的原因總結為「理想打不過饅頭」。 但雷軍有不同看法。 在一次採訪中，他分析，這不完全因為利益，還有李學淩身上的性格缺陷。 「李學淩帶著以前的子弟兵一起創業，他給了人家很高的預期，但是從內心深處，他認為人家還是打工的。 等到小弟長大了，不想再做小弟的時候，他還把人家當小弟。 你忽悠人家同仁創業，可是在處理具體事情的時候，又把人家當小弟。 這和利益無關，和感受有關。 」雷軍此前說。 當然，雷軍這番高調的媒體言論，李學淩並沒有「翻臉」，而是再一次謙虛受教。 而另一次則發生在2010年。 2010年，有人想要以1.5億美元的價格收購多玩公司，然後40%的股份還給李學淩。 這個交易的核心在於，他把公司賣掉，股票還漲了一倍。 但雷軍堅決反對。 或許當時的雷軍已經敏銳意識到，類騰訊模式的多玩，未來要進入10億級規模的市場。 同樣在2010年後，天使投資人身份的雷軍創辦小米科技，進入另一個創業階段，逐漸淡出多玩。 不過，作為身兼創業者和投資人身份的雷軍，你隨時都可能看到他穿著凡客的衣服，秀樂淘的小鳥鞋，在多玩YY語音上發言。 不過談及天使投資與創業者的關係時，雷軍總說，自己其實更像是個「熱心的大嬸」，創業者才是主角。 「總的說來，天使就是一幫朋友，相互學習，對於天使而言，真正得到的是向創業者學習，知道最前沿的創業者在想什麼。 」也許，這就是最佳天使與最佳創業者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