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突圍：搜索業務未能如願 搜索下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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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掉百度大約是多數學習搜索技術的IT男的夢想，周楓也不例外，至少這是他創業之初的夢想。

周楓和網易創始人丁磊相識于2004年。 彼時，周楓還在美國伯克利大學攻讀博士學位。 丁磊在尋找防止垃圾郵件方法、翻閱國外相關論文時偶遇周楓的論文，之後二人合作開發過一些密碼認證系統。

2005年，周楓在丁磊的鼓勵下回國創建網易有道，主攻網頁搜索產品。 當時百度剛在納斯達克(3660.01, 1.23, 0.03%)上市，搜索市場展現出巨大的商業前景。 「我們一直覺得搜索這個產品還沒有做得特別好。 」周楓說，「當時我們看到的最簡單的問題就是搜索過度商業化。 另外搜索其實一直還不夠智慧，提供的資訊過於零亂。 所以我們就試圖做很多事情來解決這些問題。 」

彼時在外界看來，丁磊為了留住周楓，允許他在網易內部獨立創業，並提供大量人力物力支援;還有媒體報導過，當時網易對搜索的投入特別大，保守估計一年可能有上億元。

只不過，後來居上的故事並沒有如期發生，取而代之的是無心插柳的戲劇。 2012年，網易有道公司的收入約為一億元，並且造就了網易系在移動互聯網使用者量最大的用戶端——有道詞典;截至2013年6月，網易有道詞典(桌上出版+手機版)使用者量超過3.5億。 去年開始，周楓在內部提出了公司的新定位，在他看來，有道如今是一家用大資料的技術來做移動互聯網傳媒的公司，主要的盈利來源是廣告收入。

這一次他希望有道成為大資料時代的先發者。

搜索下的蛋

搜索業務未能如願，周楓將之歸結為輸給了時間。

「最開始我們的目標是一定要做網頁搜索。 同時我們在第一個版本上線的時候就在考慮，搜索產品線肯定不能只有一個網頁搜索，這樣沒辦法讓使用者記住，所以我們還需要有其他差異化的東西。 大家當時希望用技術結合時下一些行業的發展趨勢，比如說像博客。 」有道的創始人之一包塔說，作為周楓的學弟，包塔在周楓的影響和鼓勵下也加入到有道的創業團隊。 因此，有道團隊開始探索向垂直搜索領域轉型，其中包括有道閱讀、博客搜索、購物搜索等細分領域。

不久之後，周楓意識到若無技術或者商業模式的顛覆式創新，很難實現使用者搜索行為上的遷移，這意味著擊敗百度的可能性極低。 「頭幾年，我們在搜索產品線上其實做了特別多的嘗試。 現在看見的很多搜索標準功能，比如說搜索框提示等等，都成了標配。 」包塔說。 但對於互聯網企業而言，類似的微創新很難實現使用者的大規模遷移。 「除非你能讓使用者很明顯的感知到變化，否則對使用者來說他也有學習成本。 」

有道先後嘗試過在博客、新聞、地圖、平臺和網路購物等領域，實現垂直搜索的突圍，卻都遭遇微創新瓶頸，「做了一段時間我們就開始覺得，一半以上投入到搜索產品上的研究性價比其實沒有那麼高。 」包塔回憶說。

令周楓和包塔意想不到是，詞典這個看起來很冷門的業務成了有道最具活力的專案。 詞典專案最初稱為詞典搜索，只是包塔和其他幾個年輕人為瞭解決已有網上詞典詞庫量太小的問題而做的產品。

有道詞典變得越來越受使用者歡迎，「它的使用者量增長情況和我們做的其他搜索產品非常不一樣。 」包塔說，詞典最初上線時放在入口的第三部分，只有網頁版沒有桌上出版，沒有做過單獨宣傳。

2007年底，網頁版詞典使用者猛增，有道發佈了第一版PC用戶端。 「用戶端是一個非常有黏性的產品，一旦使用者把它裝到自己的桌面上」，包塔說，詞典的用戶端相比網頁搜索給有道帶來了更多使用者，而且使用者對產品的黏性更強。 2009年年初，詞典發佈第一個手機版本。 「後來我們常常開玩笑說，有道詞典能有今天，全靠丁磊帶大家團購了諾基亞E71。 」包塔笑說。

五年時間，有道詞典佔據超過50%的市場份額，月活躍使用者達到5000萬，日活躍使用者超過1000萬。 有道給出的資料顯示，有道詞典移動端的裝機量增速大概是PC端的2倍，預計很快會突破2億。 和使用者量1.2億的網易新聞用戶端一起，有道詞典讓網易搭上了移動互聯網的大船。

湧現的戰略

詞典的無心插柳改變了有道的方向與路徑，一個新的戰略定位隨著詞典使用者的到來自然湧現。 周楓對這家創立8年的公司作出了新的釋義，「我們認為有道現在就是一家用大資料的技術來做移動互聯網傳媒的公司。 」

搜尋引擎公司需要在資料存儲和資料處理上有深厚的技術儲備，周楓在伯克利大學學習的正是分散式架構，2005年，周楓和一個小團隊已經用分散式架構，實現上千台電腦資源的統一管理和分配，那時雲計算的概念尚未誕生。 雖說，並未能在網頁搜索業務上風生水起，但有道聚集了一批資料處理人才。

「整個詞典的產品競爭力就建立在資料採礦的基礎上」，周楓將詞典產品的成功歸因於大資料思維和方法論。 有道超越金山詞霸的關鍵在於，使用者可以查詢到大量新詞彙和專有名詞。 根據周楓的統計，使用者在網路上查詢的詞彙，有一半左右是無法在傳統的紙制詞典裡找到的。 許多時候使用者想查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傳統上的英文單詞，例如是一個公司名字。 「我們通過去互聯網上找所有的網頁和相關內容，通過資料篩選可能的解釋，來解決這個問題。 」周楓說。 有道在做的其實是讓機器變詞典，讓使用者得到一種能找到90%或者95%他要找的資訊工具。

2012年，有道開始採用開源技術， 「這樣會更全面一些，有好多事都可以做，比如我們做翻譯，翻譯的系統現在還是我們自己在做，但是資料準備等等就可以用一些開源的資源。 」周楓說。 在專業翻譯領域，有道是將線下零散的翻譯生產力組織起來，通過互聯網實現更有效合理的利用，企圖建立「翻譯行業的亞馬遜(295.86, 1.76, 0.60%)」。 有道專業翻譯上線一年多，已擁有近千名譯員，累計客戶超過5萬人，月收入逾百萬。 在包塔看來，國內翻譯市場是一個近300億的大盤子。

隨著有道詞典和雲筆記等搜索「衍生」品吸納越來越多的使用者，周楓和他的團隊決定將產品開發的方向鎖定為「知識性和效率性」，準確地說是基於移動互聯網的知識/效率型產品。

「開發新產品的時候，其實邏輯也是不斷變化的，知識性和效率性是我們希望給使用者留下的品牌的印象。 如果把整個移動互聯網的應用分類的話，那中國所有產品可以分為娛樂和非娛樂兩大類。 」在周楓看來，以白領和高價值使用者為主體，解決他們的工作或者生活的實際需求的應用，長期來看更富有想像力。 「我們希望我們的使用者人群是白領和學生人群。 因為他們越來越移動化，越來越專業化。 」

在著眼于使用者剛性需求基礎上，有道計畫將詞典產品發展成為一個平臺級應用，不僅圍獵那些有翻譯需求的高價值使用者，同時也構建起一條圍繞使用者翻譯和學英語相關需求的生態鏈條。

有道的盈利有賴廣告收入，包括品牌在詞典內容中的植入式行銷和通用型數位廣告投入。 後一種模式是結合人們在智慧手機上的查詞和翻譯需求，實現與單詞和翻譯內容匹配的精准廣告和場景化行銷。 「最簡單的變現辦法當然就是廣告，廣告的好處就是它的適應性非常好，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做廣告。 」周楓說， 「在一些垂直領域，存在更加有價值的增值服務機會。 比方說我們現在已經在做的人工翻譯服務，通過互聯網做人工的翻譯服務。 」據周楓透露，過去一年，有道整體收入在1億元左右，其中90%來源於廣告收入。 如今這家公司正寄望移動互聯網廣告的爆發性增長。

別再看晚了

有道所在的創業大廈處在清華科技園最西北角，附近的鄰居就是搜狐和谷歌中國。 走進有道公司，便能看見他們的Slogan依然是「網易旗下的搜索」。 但對於搜索業務，周楓認為，「我們搜索產品都在，我們也去做一些改進和維護。 但我們覺得公司未來是在移動互聯網這邊，所以我們所有的技術既會用在搜索產品中，也會用在筆記、詞典、翻譯這些產品上。 」

但網頁搜索、有道詞典、有道雲筆記，以及基於原來購物搜索和購物助手整合成的有道惠惠等一系列產品，都不屬於活躍度較高的社交、新聞和遊戲領域的產品。 對於涉及社交SoLoMo(即社交「social」+當地語系化「local」+移動「mobile」)，周楓表示，未來也會考慮在雲筆記等部分涉及類似的功能，比如小範圍分享等等。

「小圈子的協作會是非常值得去挖的一個地方，因為我們現在很多時候講社交，要不就是媒體性的，像微博這樣;要不就是通信性質的，微信。 其實讓大家實際在做事情的過程能把社交功能當成一個協作辦法，我覺得也是很有價值的。 」

從最初不足十人的創業團隊到現在，有道已經有近五百名員工。 如何精益創業，周楓如今越發熟稔，他開始用精益創業的思路驅動內部產品開發。 在使用者和產品設計方面，丁磊現在依然經常晚上11點給周楓發短信，談論有道具體產品的功能。 有時候，他們會聊至淩晨3點。 周楓透露其實兩人早在2009年就談起好生意在手機上。 一直以來，丁磊將網易的產品線規劃為四大產品線：資訊、娛樂、教育和工具，有道公司的產品涉及後兩大板塊;而在盈利模式上，周楓認為，未來手機上掙的錢一定會比PC上更多，「這應該不是很遙遠的事情。 還是得早一點看到這個，有的時候看晚了就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