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只要半小時

 
       《讀者》中有個文章，《上學只要半小時》，文章講到那個下鄉的小女孩，每天跑著去上學，蠻感動的。不禁想起了剛剛去世的老師，想起那視窗上遠遠的亮光，真想回去呀。

        家鄉的小學是推了一片墳場建起來的，在一個山腳下沒有圍牆，年級小的時候也不懂事，還經常在墳地邊追追打打，一下雨，學校操場就陷大坑。從小學到家裡蠻遠的，鄉裡的人不喜歡林場，所以林場建在遠離鎮子的山頭上，大約有八九裡路，也是跑步大約半小時。

        回家上學，要經過鎮上圩市，有一段的幾百米的水泥平路，剩下和一半是馬路，一半是平板車路，馬路通到林場就沒了，然後就要走兩米寬不到的平板車路，盤山而過，不時還可以看到山澗中小溪，嘩啦啦的溪水，小時候還經常可以撿到魚和山龜。路邊上一般的大樹都被早年砍掉了，但還有一顆大楓樹，要三四個人才抱得過來，沒被砍掉，樹下建了個小廟，鄉裡人都說那個樹是神，所以每每經過那顆楓樹都有一點點安全感。最喜歡秋天的楓樹，紅紅的大楓樹就象一團火一樣，遠遠的都有一絲絲暖意。

        開始上學時，人較小，父親經常送我上學，偶爾還耍賴，要背著去，後來被同學看到笑話了後就再也沒要父親送了，就算有時父親送時，還沒到學校就下來自已走了，後來家裡還特地攢錢買了鳳凰單車，買到時父親還特地打了個爆竹，但有一次父親趕回去摔過一次，之後我就打死也不要父親送了。

       放學，就不用來接了，城裡的孩子放學後要父母去接，在鄉下，沒有車輛之類的要擔心的了，放了學就自已和同學，和大一些的孩子們三三兩兩的回家來，經常路上貪玩打架到天黑了很久才到家，嚇得母親打屁股，說下次不給飯吃了，但從沒實行過。

       三年級的時候，大約還沒長到1.1米，小時候一直長得慢，曾經還擔心自已長不高，長不大了，到高中還不到1.4米，努力了一個暑假，磨著大人們教騎單車，家裡的鳳凰比個子還高，哪有那麼容易學會，摔倒過無數次，整個膝蓋小腿都疤痕累累，終於學會了，很開心的騎車去上學了，才發現騎車並不能輕鬆多少，只是時間能省些，平板車上路小，自已小心點，倒還沒事，盤山馬路上，為了讓汽車爬坡，他們在上面撒得是小石子，沙子，單車很卻容易摔倒，最嚴重一次，褲子掛破了，腿也搞腫了，不敢跟家裡說，怕不讓騎車，沒法子，只好把褲子藏起來，哈哈，多年之後被母親找到，還是沒少挨批。

       上初中後，由於鄉裡初中本來教學品質就差，教英語的老師從來都是代課老師，學生沒幾個能考上，只好靠增加學習時間來提高成績，必須上早晚自習，所以天沒亮就要起床上早自習，晚上三節自習課後，二十二點才能回到家。剛上初中時，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那時早上一覺醒來，馬上跳起來起床跑去學校，每天都特有勁特有精神的樣子，現在再也沒有那樣子了。

        晚上自習完了後，回家的路上經常可以看到幽幽的鬼火，心裡蠻害怕的，但是走起來一點不慢，有時也會碰到野兔子，或是蛇。小野兔子有的蠻好玩，用手電照它，它會一直看著你，甚至走了後，在後面跳著，追著。最喜歡是陰曆十五六，月亮高掛，照得地都亮晃晃的，手電都可以不用打了，市內是從來看不到那麼大的月亮了。初二時，村裡這邊要上自習的人就兩個了，另一個是女孩子冬蘭，我們雖在一個村，但很少說過話，雖然大家都是很熟悉的人了，每天晚自習後，不管是她先，還是我先，都特意在圩口橋頭上等對方，然後一前一後的回家，路上從來沒說過話，現在想起來都奇怪，可當時思想就是那麼閉塞，現在回去她爸爸還說當年看好我，想把女兒嫁我，哈。記得有一次她鬧肚子我差點把她拉了，趕緊回去找，然後傻傻在邊上等她好點再走，半點鐘沒有背人家的念頭，暈死。

        每天晚上，母親會把視窗的燈掛得高高亮亮，這樣一走到大楓樹那，就可以看到遠遠的亮光，加緊步子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