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博資本創始人楊甯：做當代創業者的「李時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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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歲的楊甯已經有了一次公司被收購、一次公司上市以及一次不成功的公司運作經歷，三次創業積累的資本+公司運作經驗使他擁有了成為天使投資人的資格。

●只有兩種公司楊甯會投資，第一種是商業模式、產品技術或者商業資源非常好，一個半傻的創業者都能做成;第二種是專案一般，沒有特點，高難度，但是有個極其牛逼的創業者「除此之外皆不投」。

●為了成就「醫名」，他一周內一口氣跑了杭州、上海、廣州、深圳、成都等5個創業者集中的城市，還偶爾上一些電視節目擴充知名度。

2012年5月25日，楊甯又回到了美國矽谷。 這次，他的身份是天使投資人。

見了幾個老朋友之後，楊甯在其微博主頁宣佈，29日下午他會在斯坦福大學商學院的Knight‘sBuilding地面咖啡廳出現，舉辦首次「創業門診」美國站，「在矽谷的朋友歡迎來參加，不用報名」。

現在，中國開始出口一項新產品———風險投資，越來越多的中國投資者正在為美國初創公司提供資金，其中包括由中國主權財富基金資助的風投公司，華山資本(West Summit Capital)。 根據道鐘斯旗下市場研究機構DowJones Venture Source的統計，2011年就有28家美國公司接受了來自中國風投公司的注資，這個數位比兩年前幾乎多了一倍。 楊甯的「創業門診」美國站，在做同樣的事情，與創業者見面，給予指導，順便物色合適的創業公司或團隊，進行投資。

雖然是首次以投資者身份步入矽谷生態系統，楊甯對這裡卻並不陌生。 15年前，22歲的他申請到了斯坦福大學研究生，攻讀電機工程專業。 這座緊鄰矽谷的大學，創業氛圍濃厚，新技術、新點子層出不窮，加之斯坦福西側Sandhill街上的幾百家風險投資機構的助力，造就了一批批年輕富豪。

同為斯坦福大學的研究生，他與谷歌創始人拉裡·佩吉和塞爾吉·布林也是同學，楊甯畢業後，佩吉他們曾熱情邀請楊甯加盟谷歌，希望他成為谷歌第十名員工。 然而在矽谷耳濡目染，楊甯一心想著回國創業，婉拒了谷歌的邀請。

彼時，楊甯已結識初次創業的重要夥伴陳一舟和周雲帆。 坐在斯坦福Tressider學生活動中心外面的露臺上，喝著維生素水，三人高談闊論融資、商業模式，一起謀劃未來。 當時他們決定模仿美國一家名為「地球城(Geocities)」的社區網站(1999年1月該網站已被雅虎以36億美元價格收購)，回國創立ChinaRen.

創業資金是開著Party拉來的。 他們做好認股定價、律師協定，租了學校的一個場地，買了些比薩、可樂，請大家吃飯，順勢講講回國創辦ChinaRen的計畫。 「有的同學家裡有錢，投個兩三萬美金，有些家裡不是很有錢，投個幾千美金」，最終拿到了25萬美元。

1999年，作為新成立的社區網站，ChinaRen依靠校友錄等產品迅速躥紅，註冊使用者很快突破10萬，「校友錄」也成為國內同類產品中規模最大、資料最全、使用者最多的網站。 成立不到一年，投行高盛向ChinaRen投資了1000萬美元，楊甯他們得以持續「燒錢」推廣，做大使用者量。 為了搶奪眼球，ChinaRen當時的董事長周雲帆，曾一天晚上簽署價值4000萬的廣告合同，爭取黃金路牌廣告位。

2000年，ChinaRen流量排名全國前十，雅虎曾想出資1億美元收購ChinaRen，楊甯他們沒有賣，「當時覺得應該要兩三個億美元。 後來賣給搜狐只賣了3500萬美元」。

同年3月，互聯網泡沫開始破滅，計畫第二年上市的ChinaRen融資極其困難。 為了避免關門大吉的命運，三位創始人選擇把公司賣給搜狐，換取搜狐12.5%共計440萬股份。 楊甯和周雲帆分別擔任搜狐CTO、總經理，位於張朝陽以及六七位副總裁之下。

在搜狐「蟄伏」了一年多後，楊甯發現新浪、搜狐、網易借助SP業務盈利頗豐，不安分的心騷動起來。 2002年3月，楊甯和老搭檔周雲帆一起辭職，共同創立提供彩信服務的空中網。

他們在北京後海租了一間平房作為辦公室，在只有10多個員工參加的空中網成立大會上，楊甯在黑板上寫下了「新浪、搜狐、網易、騰訊」四大門戶的名字，後面加上「空中」，激勵自己的員工說：「我們以後是要和他們齊名的公司!」

這時，資金又成了問題。 楊甯和周雲帆賣掉持有的搜狐股票，去投資銀行集中的香港中環掃樓，最終獲得德豐傑全球創業投資基金等3家機構的300萬美元資金。

2002年5月，空中網成為中移動首批16家WAP合作夥伴之一，年底，他們拿到電影《英雄》的無線版權，到2003年1月，《英雄》給空中網帶來了130多萬資訊費收入，首次實現全面盈利。 2004年，空中網在中移動的WAP、手機遊戲下載、彩信三項業務的SP收入中均排名第一。

趕在SP業務急劇萎縮之前，2004年7月，空中網在納斯達克上市。

看似順利的創業經歷，楊甯曾因自己判斷失誤錯失機會。 「搜狐並購後我大約分到350萬美元，但是投行高盛說，不要現金，要股票。 當時搜狐剛上市，股票大約是十幾美元一股。 後來有一段時間，股票跌到1美元了，我拋了，拋完以後又漲回幾十美元。 空中網上市，上完市之後，股票跌了很多，這次我沒拋。 」

在空中網上市之後，楊甯依然沒閑著，選擇了第三次創業———唔箜搜索。 這個公眾認知度非常低的搜尋引擎，在2010年谷歌退出中國大陸前後推出，意在瞄準90後搜索市場。 當時楊甯的想法是，「搜索領域有谷歌和百度，要和人家搶市場已經很難了，但細分搜索市場還沒有，我要做的是針對90後市場的搜尋引擎」。

然而，市場沒有給他成功挑戰百度、谷歌、騰訊的機會。 後來，楊甯想明白了問題所在，針對具體目標人群進行產品的微創新是不夠的。 他告訴《南方都市報》記者，「微創新是誤導的，不夠!什麼叫大創新?在創可貼發明前，包紮傷口要紗布和膠布。 創可貼讓膠布和紗布黏在一起，包紮很好，強生公司的創可貼因此一炮成功。 什麼叫微創新呢?女生覺得創可貼不好看，就變成透明的、卡通的創可貼，這就叫微創新。 如果你想通過發明透明、卡通創可貼來做公司，你就完蛋了，肯定不夠。 你打不過強生公司的，微創新不夠的。 創新必須要大創新。 」

至此，37歲的連環創業愛好者楊甯已經有了一次公司被收購、一次公司上市以及一次不成功的公司運作經歷，三次創業積累的資本+公司運作經驗使他擁有了成為天使投資人的資格。

事實上，在2006年前後，楊甯就開始把天使投資當成了「副業」。

他投的第一個專案是風行播放機，典型的「投熟人」模式。 楊甯曾在矽谷見過風行的創始人羅江春，回到國內後一直有些聯繫，由於缺乏創業經驗，羅江春在籌備新公司時找到楊甯，「一開始我只是想請他做顧問，因為他之前兩次創業都做得很成功，所以我就想請他出出主意。 」經過兩三次的接觸，楊甯便決定做他們的第一個投資人，「我希望創業者必須具備好品德，還能做成事，而羅江春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比較理智，對事物有相當看法，這些都來源於閱歷、思考、觀察和鑽研。 」

而在羅江春眼中，楊甯是一個智商很高的人，在分析問題時總能很快看到本質，「與一般的財務投資人不同，楊甯有豐富的創業、企業管理經驗，所以他能給創業者很多好的建議。 他的知識面非常寬，什麼都懂，因此他能綜合地而不是僅從技術的角度分析問題。 」

隨後，楊甯陸續投資了一聽音樂、樂華娛樂、熱酷遊戲等公司。 最近他乾脆做了甩手掌櫃，將悟空網路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自己成立樂博資本，資產總規模為1億元，專門針對具有巨大成長潛力、公司尚處於理念或萌芽狀態的個人及團隊進行天使投資。 他的微博名字由@唔箜搜索創始人楊甯改為@天使投資人楊甯。

楊甯把公司從創業到上市比作上學的過程，「經過幼稚園階段，小學初中高中然後大學，大學畢業就算是上市」。 天使投資階段就是幼稚園階段，他自詡為「專業的幼教」。 有豐富的創業經歷做支撐，他最拿手的就是進行創業公司的管理、行銷、運營，讓團隊迅速成長起來。

令楊甯比較反感的是，一些處在幼稚園階段的公司，總是想著中學該幹的事情，「我說如果你現在不好好盯著幼稚園該幹的事情，幼稚園都畢業不了，就是勒令退學!」

在投資了一些專案後，楊甯總結說，只有兩種公司他會投資，第一種是商業模式、產品技術或者商業資源非常好，一個半傻的創業者都能做成;第二種是專案一般，沒有特點，高難度，但是有個極其牛逼的創業者，「除此之外皆不投」。

這也許是很多天使投資者的心聲。 天使投資階段的風險很大，到VC、PE階段風險漸次縮小，越到臨近上市，保本的可能性越大，投資者之間的競爭也越激烈，甚至會為爭取投資機會，互相詆毀對方。 正所謂天使靠眼光，PE靠酒量。 楊甯說，天使投資就像是在北京潘家園尋寶，99%都是贗品，但是卻有真東西在裡面，如果你能淘出來的話，回報相當驚人。

然而，楊甯認為值得投資的這兩種公司卻幾乎不具風險性。 若一個公司的商業模式、產品技術或者商業資源非常好，這幾乎意味著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創業者完全可以從銀行或者親朋好友那裡借到錢，沒必要分出一筆可觀股份給天使投資人。 而楊甯希望遇到的「極其牛逼的創業者」，則可能已有能力度過初創階段的羸弱，更需要大筆投資來擴大規模，而這並不是天使投資人的使命。

知名天使投資人戴劍認為促使他做最終投資決策的只有一個要素：人。 這也是很多天使投資人的想法。 楊甯則認為如果專案不靠譜，創始人再不錯他也不會考慮。 他告訴《南方都市報》記者，「這種呢，你就在賭他將來能改做靠譜的專案，但是他可能不改或者改得不好啊，這種專案我從來不賭的。 」

楊甯有一套「紅海、藍海、鹽地」理論，專案好，就是個大藍海，半傻子都能成，他投;專案一般的概念是紅海，競爭雖然激烈，但創始人牛，他覺得也能投;如果是鹽地，專案錯了「再牛的創始人也不投」。

在楊甯做評委的《給你一個億》欄目上，有個給求職者拍求職視頻的專案。 「我覺得這就是鹽地專案，因為不會有這個市場的。 首先求職者很窮，他也沒什麼錢;第二呢跑到你這兒拍，簡直是不現實;第三，你就算剪得再漂亮的話，你跟iPhone4S的攝像頭是沒法比的，因為大部分求職者都會想，我讓朋友拿手機攝像頭給我拍一個嘛，不會有你這專業拍(的市場)， 沒市場需求。 (有些)創業者有的不是理想，而是幻想。 理想和幻想是有很大區別的。 」

楊甯相信做事情，不能以賭命的心態去看待，他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好的運氣。 他經常向創業者提的概念是，讓成功從偶然變成必然。 如果有好的團隊、理念、發展思路的話，那麼創業的成功就是一步一步來，「行雲流水」。

減單網創始人石孝鋒針對楊甯的投資公司類型，也總結了他們創業者的需求，「只有兩種錢是我們要的：第一種是投資人錢多人傻，只管投錢不管收益的那種。 第二種是錢雖不多，但極度想賺錢，以至於可以不做自己的事情，幫我們免費做事的人。 除此之外的投資人，我們一律不考慮!」

楊甯對此回應說，首先這要看具體情況誰強勢，是買方市場還是賣方市場。 其次，一般投資人也未必能辨別出來什麼是好模式和很牛的創業者。 最後，為了優秀的公司或者投資人，吃虧妥協未必是壞事。

其實，楊甯心中的兩類值得投資的公司，都太極端。 最多見的是一個一流的商業模式，配上二三流的人，或反之。 沒有天生就能成功的專案或人。 成功的創業公司往往既依靠天使投資人慧眼識珠，予以資本及經驗支援，又需要創業者在市場上奮力打拼，逐步成長。

依照自己的思路，到目前為止，楊甯已經投了十幾個專案。 他不是衝動型的投資者，做投資與否的決定，楊甯需要與創業公司見5次面，每個專案投入100萬到500萬，「大概30%能夠出售或者上市吧。 」

這大半年他把時間花在了看專案上，身為ChinaRen和空中網的創始人，楊甯是國內較出名的創業者，有朋友介紹給他專案，創業者也常慕名毛遂自薦，找他尋求投資。

但這些無法滿足他的胃口。 為了找到更多合適的專案，楊甯憑藉自身「創過業，賣過公司，上過市，做大量投融資」的經歷，做起了「創業門診」。 這些讓創業者夢寐以求的經驗讓他能夠「像個老中醫似的」，四處診斷，傾聽創業者的問題困惑，給他們開藥方，從中挑選合適的專案進行投資。 「創業門診是免費的，純粹做公益。 我也不是非要投資才這麼幹，因為我投資有個標準嘛，達到標準才投資。 我就只是幫解決問題。 」

這就解決了中國創業者難以約到天使投資人的問題，「我就完全不用約了，我就開門診，只要大家能來」，非常受創業者歡迎。 透過創業門診，楊甯得以見到大量創業者，診斷創業病的能力提高許多，「為啥中國醫生比國外醫生厲害?就在於中國大夫呢，看過的病人是美國醫生的許多倍，自然醫術好，因為他啥都見過。 」

楊甯是個有使命感的投資人，他做天使投資不只要賺錢，還希望成為「當代創業者的李時珍」，做最好的創業醫生兼投資人，「就是孔子講的傳承，就是以後世世代代都會(有人)學習你的思想，學習你的事蹟。 這是某種程度上的永生啊，人怎麼獲得永生呢，是我們的思想和事蹟才能獲得永生。 」為了成就「醫名」，他一周內一口氣跑了杭州、上海、廣州、深圳、成都等5個創業者集中的城市，還偶爾上一些電視節目擴充知名度。

一次楊甯在南京機場候機，突然發現機場電視螢幕上，現正播放他做評委的《給你一個億》欄目，很多旅客在看，卻沒人認出他。 楊甯自嘲道，「看來我長得太普通啦」。 如果旁邊坐著一堆創業者，估計早就把他圍起來了。

跑完國內之後，這次，他把創業門診開到了矽谷。 楊甯又坐在了斯坦福Tressider學生活動中心外面的露臺上，喝著維生素水，這次他聽到的是，鄰桌在談論融資、商業模式，一起謀劃未來。 13年前，他與陳一舟、周雲帆在此為創立ChinaRen做準備的情景歷歷在目，楊甯掏出iPhone摁下快門，把圖片上傳到了自己的微博主頁。

天使語錄

「牛逼的人沒有偶像也沒有權威」

給創業者們一個忠告，千萬別把VC的話太當回事!

約伯斯在他的書裡和生活中反復提到要相信自己的直覺，「Intuition」，這話其實特別害人，天才的直覺才好使，一般人的直覺都是屎!我們一般人靠的是什麼呢?是判斷，「Judgement」。

欲成大業者必須注重三方面的修為，境界、格局、胸懷，哪方面小了事業都不會大。

只有兩種公司我會投資，第一種是商業模式/產品/技術/商業資源太好了就算只有一個半傻的創業者都能做成;第二種是專案一般，沒有特點，高難度，但是有個極其牛逼的創業者。

小公司與大公司相處只有兩種辦法，一是通過商業模式或產品的大創新去顛覆它，讓大公司糾結到死。 另一種辦法是依附于大公司，徹底做好抱大腿的功夫求富貴。

整個企業的發展史就是顛覆和被顛覆的過程，只不過新的時代週期變得更快，創業者們應該慶倖活在此時代。

什麼叫對得起兄弟，帶領團隊成功才叫對得起兄弟。

這個創業者口才很好，舉止職業，僅能做個好員工，沒必勝信念的創業者不可能成。

我看重的是頭腦清楚的創始人，能看清楚問題的本質，能判斷事態的發展趨勢，並且有超強執行力的人。

牛逼的人沒有偶像也沒有權威。

我認為谷歌和facebook有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觀，谷歌認為機器有一天會解決所有人類的問題，而facebook認為只有人才能解決人的問題。 用電影《終結者》的比喻就是機器對抗人類，所以谷歌做社區和facebook做搜索都難成功。

決定你能否成功不是你做得多好而是別人做得多爛，決定你能否拿奧運金牌不是你跑得多快而是別人跑得多慢。

沒有普遍真理，做事要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因人制宜!

【樂博資本創始人楊甯：幫創業者實現理想是件快樂的事情】

別人問我最喜歡什麼體育專案，我說喜歡跑步，別人會很驚訝說，跑步是天下最無聊的體育專案。 我說是，就是因為它無聊，除了鍛煉我的身體，還鍛煉我的心。

———楊甯

採訪楊甯時，他正在美國矽谷。 會老友、開「創業門診」，去母校斯坦福商學院給MBA學生講空中網案例，於是只能電話約訪。 楊甯的聲音富有磁性，言談中愛引用案例論證觀點，是個愛講故事的話癆。

南方都市報(下稱南都)：.這次創業門診美國站收穫如何，有沒有可以投資的專案?

楊甯：這次有十幾個人參加，大部分是中國學生。 還有一個是美籍委內瑞拉人，一個是美國本土的。 這兩個創業者剛好在學校嘛，就參加了活動。

南都：你覺得什麼樣的專案是鹽地專案，能否舉個具體的例子?

楊甯：在《給你一個億》欄目上，看到有個專案跑過來，是給求職者拍求職視頻的。 我覺得這就是鹽地專案，因為不會有這個市場的。 首先求職者很窮，他也沒什麼錢;第二呢跑到你這兒拍，簡直是不現實;第三，你就算剪得再漂亮的話，你跟iPhone4S的攝像頭是沒法比的，因為大部分求職者都會想，我讓朋友拿手機攝像頭給我拍一個嘛，不會有你這專業拍(的市場)， 沒市場需求。 (有些)創業者有的不是理想，而是幻想。 理想和幻想是有很大區別的。

南都：有句業界名言這麼說，「不要跟人去說做投資了，這跟退休差不多。 」您怎麼評價?

楊甯：沒有啊，做投資是我職業生涯的一個新階段，我覺得做投資和做企業的區別，一個是當球員，一個是當教練。 我做球員呢，已經上過市，做過這些東西了。 那麼如果當教練的話，我相信當球員的這段經歷是對我當教練有説明的。

南都：如果您沒做風投，您會做點什麼?

楊甯：如果沒做天使投資人的話，我很久(之前)都退休了。 因為我也賣過公司，上過市，那麼對於我來說，做教練的話能做一個更好的教練。 除了我當投資人給錢之外，我還教他們怎麼創業，我幫他們診斷，我給創業者帶來的價值是多重的。

南都：您覺得什麼才是真正有趣的事情?

楊甯：我覺得每天接觸不同的企業，看不同的專案，接觸不同的創業者，説明他們實現他們的理想，幫他們解決問題，我覺得這本身就是快樂的事情。

南都：您最近一次哭是什麼時候

楊甯：不太記得了。 我們公司叫樂搏，就是快樂的樂，不會因為工作哭吧。

南都：除了工作之外，也沒哭過嗎?

楊甯：這個就不用回答了吧，這不是娛樂版，是商業版，好吧?

南都：有什麼是你一直堅信不疑的?

楊甯：我堅信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使命。 我覺得我的使命就是要在歷史上留下我的腳印。 這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南都：以什麼樣的方式留下腳印?

楊甯：其實呢，每個人都在追求這種影響力吧。 比方說，愛因斯坦、牛頓、愛迪生，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很深刻的腳印，甚至像李時珍，孫思邈，對吧。 所以呢，我也想說，我開這個創業門診，就是要在這個創業的領域，變成最好的創業醫生兼投資人。 讓更多的創業者成功，同時也塑造我自己的個人品牌。 這是我想做的事，成為創業領域的李時珍和孫思邈。 就是孔子講的傳承，就是以後世世代代都會學習你的思想，學習你的事蹟。 這是某種程度上的永生啊，人怎麼獲得永生呢，是我們的思想和事蹟才能獲得永生。 你看約伯斯已經獲得永生了。

南都：您有什麼苦惱嗎?減肥?

楊甯：沒什麼苦惱。 我每天都在想著怎樣進步，怎樣把工作做得更好。 也沒苦惱減肥，雖然我經常跑步。 我能一直堅持，最少跑50分鐘。 別人問我最喜歡什麼體育專案，我說喜歡跑步，別人會很驚訝說，跑步是天下最無聊的體育專案。 我說是，就是因為它無聊，除了鍛煉我的身體，還鍛煉我的心。

南都：您認為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楊甯：我覺得我是非常努力、非常積極(的人)。 我很自信，我相信我能夠實現給自己設定的目標。

南都：能不能評價一下自己從學校畢業後，這13年走過的路?

楊甯：畢業之後，一開始，從我的事業角度來說，我的進步挺快的，二十四五歲就把公司賣掉了，二十八歲就在納斯達克上市了。 類似這樣的事情，相對於一般年輕人來說，就是事業進步很快。 但是這幾年，你看我的事業進展呢，就沒有說，又做了很多的上市公司啊，或者怎麼樣。 那麼其實我的內在成長是很快的，我相信我的知識水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是要比我前些年高很多。 因為我的內在修為提高了，我相信我的事業也會提高。

(本文來源：南方都市報 作者：田卡)